42

Faith

Jack等到能完全确定外星人已经离开之后才慢慢站起来。他得做点什么，这种势不可挡的感觉让他浑身颤抖着。Doctor并不像他一样坚不可摧，他很可能会有危险。

“现在怎么办？”Elizabeth轻声询问道。

他明白惊慌失措是于事无补的。他提醒着自己精神崩溃帮不了任何人，然而自暴自弃地缩成一团痛哭流涕的冲动却如此强大。当然，他曾处于更糟糕的境况，但结果的糟糕总是仅对他自己而言的。过去很久很久的时间了，他都不需要去顾及到他人的处境。

他和Elizabeth交换了一个眼神，他不会说她看起来很年轻，她见识过，也经历过太多，没法再拥有一个她这样年纪的女孩应该有的外表。但此刻她的茫然失措足够让Jack醒悟过来。他走出藏身之处，向着年轻的女人伸出了他的手。他挤出一个微笑，“计划不变，我们去找TARDIS。”

她怀疑地看着他的手，这不是她的错。她没有报名参加和永生的畸形人Jack共处，她想要Doctor，他只是个差劲的水货替代品。

“那Doctor怎么办？”她终于把她的小手放到了他手心里。

“他会在那里找到我们，”他耸了耸肩，“他很擅长从困境中脱身而出，相信他。”

“要是他把我们丢下了呢？”她直言不讳地问道。

她竟然问出这个问题，Jack有点生气，但他觉得可以理解她的不信任，毕竟从来没有人愿意帮助过她。他捏了捏她的手，把她拉近了一些，“上次他可没有离我们而去，不是吗？”他带着她走到了前门，慢慢试探性地看了一眼门外。小巷子似乎已经空无一人，但他还是能听见隐约的行军声。他们还没走远。“我觉得我们应该等到天黑的时候，Lizzt，就像Doctor说的那样，他们等到占领了这颗星球就会放松警惕。到时候要偷偷溜回TARDIS就容易多了。”

“你觉得他们在不到一天之内就可以接管这整个星球？”Elizabeth狐疑的问道。

“时间领主接管地球的速度比这还快一点。”Jack关上了门，带着Elizabeth回到了藏身的角落，准备进行漫长的等待。“不过我猜你应该对此毫不知情？”

“只听到一些传言，”她坐在他的对面，用手托着脸庞，“我出生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地球人还在世了，活着的人也不怎么喜欢谈论从前的事。”

“没错，我明白。谈论我们失去的那些东西很难忍受，不过至少我们还曾经拥有过，”他想到过去的时光就忍不住微笑起来，那根本算不上完美，不过却完全属于他自己，“你应该看看那些日子，Lizzy。”

“Doctor说过他会把我带会过去，到侵略发生之前，”她温和地笑着，“我希望我还有机会见识到。”

他伸出双臂抱住她，这是Doctor也会为之自豪的柏拉图式的拥抱。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，Lizzy，我保证。”

**********

Doctor的靴子在一滩可疑的粘稠红色液体中滑了一下，这让他撞到了一个金属箱子。他折回来，不太雅观的滑着停在了一对惊恐中的幼年猫人面前。

“噢，你们好，”他愉快的说道，“我是Doctor。”

大一点的女猫人冲着他发出威胁的嘶嘶声，她长长的锋利爪子弹了出来，指着Doctor的脸。“离我们远点，”她警告道，虽然很害怕但显然十分严肃，“你敢碰一下我们，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。”

“没必要这么做，”Doctor谨慎地退后了一步，同时让他快活的表情维持原样。他一点都不想吓唬一对小孩子，更不想和其中一个扭打起来。“你们是不是在躲藏着？我也是，不过他们找到了我的藏身地，为了保护我的朋友们，我不得不逃跑了，现在我们已经失散了。你们呢？你们的爸爸妈妈去哪了？”

“你不是和它们一伙的？”小一点的女孩躲在她多疑的朋友身后问道。

“和那些Sontaran吗？不是，我对他们来说太高了。”

“还太瘦了。”那个小孩高声说道。

Doctor伤心地看了她一眼，“你忘了提到帅气的。”他转身面对着那个大一点的女孩，“我真的不会构成威胁，我只想找到我的朋友们和飞船。”

“Sissia，”小一点的孩子说，扯着她朋友的裙角，“他只是个访客。”

“确实如此，”Doctor答应道，“而且我非常特别友好，人人皆知。”

Sissia凶狠的外表立刻破碎了，暴露出了伪装之下心神不宁，惊慌失措的本来面目。“它们在屠杀所有人。”她低声说。

“呃，是的，是这样没错。”她们已经不把他当作威胁，Doctor便走近了一些。他紧靠着一堵墙，相当好地隐藏了起来，“但是还有机会，影子宣言一定——”

“他们杀了我爸爸，”女孩插话说，她暗绿色的眼睛困惑地看着Doctor，“就在我面前。”

“啊，”Doctor觉得胸口痛苦地发紧，“我很遗憾，Sissia，我——”

他没来得及说完，行军的声音正越来越近，如果不赶快跑掉一定会被抓住的。他得让她们快跑。“我们得走了，”他催促道，“现在就走。”

“它们会抓住我们，”Sissia尖叫着，僵在原地，“它们会杀掉我们。”

“那得等他们抓到我们才行，”Doctor坚定地说，他跪在地上伸出手，“如果我们跑得非常非常快的话，他们就找不到我们，我保证我可以带你们离开，但我们现在就要动身了。”

“如果我们藏——”

“Sissia，”小女孩嘶嘶地说，走上前试图拽着她的朋友一起走，“要是他们从那边过来，他们绝对会发现我们的，在这种暴露的地方躲不起来的。”

太晚了。Doctor听得见另一个方向传来的行军声，他们已经被包围了。他绝望地环视四周，想找到一个足以藏身的地方，但他们已经无处可逃。他站到小孩们的前面让她们躲在他身后，有一只小手抓着他的短袍，他压抑着想安抚她们的冲动。

在气势汹汹的超过30名士兵的瞪视之下，很难不稍微畏缩一下，但Doctor在心中说服着自己，他遇到过糟得多的情况。Master立刻出现在他的脑海，但还有更糟糕的，远远坏过Master的。

“你们违反了法律，”Doctor吼道，有些惊讶于他这具身体的声音听起来竟然可以这么威严，他还没用这具身体面对过一整支军队，“M87星系受到影子宣言的管辖，你们无权来到这里——”

“你是Gallifrey人？”Sontaran中的一人说道，也许是他们的队长，他站在队伍的前面。

从各方面来看都是一个惊人的问题，尤其是他们在乎这个干什么？“我是。”

“而且是个时间领主？”

Doctor觉得颈后的毛发都立了起来，“是的。”

“你就是Doctor吗？”

“谁想知道？”他不自觉的吼道，谁能想到他现在的身体能如此粗鲁？

Doctor看见这个队长身后有些动静，惊讶地发现Will竟然被拖了出来。队长抓着这个人类的脖子，好像他轻如鸿毛一样把他拽上前来。这个年轻人试图挣脱，却因为他的反抗被猛烈地摇晃了一会。“这就是你跟我们说的那个人？他就是Doctor？”Will没有立即回答，于是这个Sontaran把他踢到跪在地上，抓着他棕色的鬈发，“这就是你跟我们说的那个人吗？”

“我很抱歉，Doctor，”Will哽咽着，“他们以为我是你，我说我不是你，他们就要杀我，我不知道——”

“确认Gallifrey人身份，”队长一把推开Will指着Doctor说，“把那个抓过来。”

“嘿，等等，”这时另一个Sontaran走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肘把他往前拽，“你们找我有什么事？你们想要什么？”

“你不知道吗？”他看起来令人难以忍受地高兴，“现在全宇宙的生物都知道，有一则广播已经播放了很多年了，Doctor，关于你的广播。似乎你那些时间领主们很想让你回去，为此他们愿意付出一大笔回报。”

“Sontaran什么时候开始在乎战争以外的事情了？”Doctor压抑着心中冒出的恐慌，“你们和时间领主可曾经是敌人。”

“我可从来没说过要把你送回给他们，”队长骇人地笑着，“我不想错过得到那些强大的时间领主也如此渴望寻回的东西的机会。在我们决定怎么处置你之前，先把自己当作我们的客人吧。”他的小眼睛看着Doctor身后抽动了几下，藏在他身后的幼小猫人现在才被发现，突然暴露在了他严厉的审视之下。“把那些猫带过来。”

Doctor在抓住他的人手中挣扎着，一只强壮的手臂抱住了他的腰，把他压到了一个宽阔的胸膛上。

“你敢伤害他们！”

“你以为你能告诉我去做什么吗，时间领主？”队长狰狞地问道。他伸手抓住了两个小孩，把她们丢到了Will身旁。他转过身去面朝他的士兵们，眼睛却始终锁定着Doctor，“杀了他们。”

“不，不！”Doctor叫道，绝望地在Sontaran的控制中挣扎。“他们还是孩子，天真无辜的孩子，你不能这么做，你不——”

女孩们用力地互相拥抱着。他能听见Sissia一遍一遍的说着她很抱歉。他还没来得及知道另一个女孩的名字。

至于Will，这个男孩丢下了一切，只因为Doctor承诺让他过上更好的生活，此刻直直地盯着Doctor的眼睛，这时一发子弹击碎了他的颅骨，结束了他短暂而悲惨的一生。